南瓜:童年、家鄉、親恩的味道

本文作者尹遠紅,筆名雙魚
本文作者尹遠紅,筆名雙魚,生於重慶,定居香港。 詩文散見詩刊、報刊、雜誌、年鑒等。 出版有詩集《回聲》、《M+D母女文集》。圖 / 雙魚提供

今天準備煲南瓜紅棗排骨湯。備好的南瓜,將心間的瓜瓤拿出,將瓤中的南瓜籽取出,用水將粘附的滑膩沖掉,一顆顆飽滿的南瓜籽就在眼前了。這是熟透的老南瓜,未成熟透的,南瓜籽是扁平乾癟的,當然營養不良的也是這樣。

喜歡挑瓤中的南瓜籽,一顆顆,像戰利品。幼時南瓜籽的美妙味道又飄了過來。 那時大人們囑一旁的小孩將瓜瓤與瓜籽分離,用清水沖了,用小筲箕攤了,在太陽底下晾曬乾,然後和黃豆或是綠豆一塊在鐵鍋裏翻炒,加少許菜油,少許鹽,炒過的南瓜籽脆而香,幾顆幾顆放在嘴裏,連皮一起嘣嘣吃了,對於物質貧乏的農家孩子,有過節的歡喜。這是童年的味道,儲存在記憶內存裏。

南瓜籽香甜,且有補身的作用。南瓜肉有不同的吃法,隨它年紀的長幼而取。幼時鮮嫩,多半切絲,鍋裏翻炒幾下,很快就熟;再稍大些,切片;年老的,切塊,褒湯,得多費些時間,就像其他生物那樣,年老的,總要堅持些、頑固些。

南瓜湯的湯有鮮美的甘甜味,瓜肉用備好的辣椒油碟蘸了吃,開胃送飯為最佳。不知不覺,兩大碗白飯已經下肚。這是尋常農家的簡單吃法。記憶又添了一道色彩。

南瓜在農家,是最親和最普遍的果蔬之一。這依賴於它的命賤,隨便哪裏給點土壤就生,給點陽光就燦爛。 從不挑剔,從不嫌棄。屋前屋後,坎上壩前,甚至有些年頭的墳身上,到處可見它的出生地。我生性膽小,少時,在四圍安靜,只有知了不停聒噪的大熱天正午,要我去到墳地摘南瓜,這是一件十分有難度的事情。這時總會叫上妹妹一塊,壯膽。

南瓜適應力極強,不僅如此,結瓜也多。 你翻開藤葉,常見一窩臥著好幾個,像好生養的婦人。是否也有兒女之分呢? 這是一個有趣的謎!南瓜的長相也不一,有長條形的,有葫蘆形的,有橢圓形的等等,子子孫孫旺盛多樣。所謂「瓜瓞連綿」,此話不虛。

幾年前的一個冬天,給母親打電話。她提到我家推倒的土老屋,變為平地時,因地制宜,種了南瓜,瓜苗栽下後,很少看管,收穫時竟然有好幾百斤,正約了去城裏的司機來裝載,聽了既驚又喜,想想那些大大小小的土傢伙們,就要成群結隊的逛城去,真是可愛又親切。

我在另一城市的居所靠內處有一小塊空地,這塊空地給了我老年生活的嚮往。就想著到時我要在空地種些花、種些菜,南瓜的生命力和生殖力强是我選中它看好它的主要原因。也算是對童年與家鄉的一種懷念。這嚮往,這懷念,在追逐時光的旅程中給了我莫名的力量與憧憬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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